若是平生相思了不盡,餘生寄殘夢也罷。
不過哭笑一把,從此紅塵萬里,再無牽掛。
『阿瑞,
冬天來了,關外一定很冷吧?我配了幾帖活血舒筋的藥草給妳怯寒,要按時喝。對了,不要太逞強了,好好照顧自己哦!
暮沉 』
雁門關內,剛值完勤下崗,倚著城牆的女子正仔細讀著信。她溫柔的撫過紙上每一道墨痕,像撫著寫信的那人一頭絲瀑般的長髮。
好快啊......一晃眼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呢。
十年前那一場暴風雪裡的苦戰差點要了她的命,後來即使被送至青岩療傷,入侵至五臟六腑的寒氣始終沒能完全祛除,就此落下了病根。
但身為蒼雲軍的意念使她從未退縮,就是舊疾復發也總是咬著牙硬撐,對此暮沉表達了嚴重的抗議。
「妳不可以這樣亂來!」緊皺著眉的暮沉看著臥床的阿瑞:「妳這樣我根本不能放心的回谷裡啊!」
「那乾脆,就留下來陪我吧?」床上明明剛才還喊著骨頭疼的人露出了跟平常一樣促狹的笑,伸手握住了一旁另一人的手。
「.........」暮沉盯著阿瑞牽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,轉過頭看著外頭綿延的長城關道,說:「可我想治好妳。」
「我不想再看到妳為了行軍趕上弟兄們而拚命忍著痛的臉。」在阿瑞看不見的臉上,是有些泛紅的眼眶。
「別擔心我,」阿瑞撐著身子,鬆開交握的雙手,攬過暮沉的肩頭,輕輕將額頭抵在她的胸口,聽著那與自己頻率相仿的心跳聲,「為了保護妳,我會好好活下去的!」
「那妳就給我好好吃藥不要每次都偷偷倒掉!」
「是是是,大夫,都依妳,行嗎?」
「貧嘴!」
暮沉回青岩的那天,阿瑞在關門口目送著,直到她的背影融成了遠方雪景裡的一點。回頭,她又是那個不讓鬚眉、英氣凜凜的蒼雲女將,仿佛剛剛的柔情都從不存在似的。
「雁門關,真的很冷呢。」阿瑞提筆在空白的信紙上寫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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